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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論語

時間:2023-05-30 10:36:50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孔子的論語,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孔子的論語

第1篇

“學”從字源上來講,見于甲骨文。甲骨文專家認為“學”字,“當從爻取義兼聲”(徐中舒《甲骨文辭典》),是個會意字,篆文作“謾弊幀P砩鰲端滴摹罰骸茫覺悟也。從教,冖。冖,尚也,臼聲。學,篆文檬 !倍斡癲謾蹲》,認為“學”與“教”在古人乃是一事之兩面,常相混用,既然“學”本身已經包涵有自覺與覺人,即學習與教人的雙邊活動,從而成為后世學校教育的源頭。從已經出土的甲骨卜辭來看,“學”在商代只是與宗教祭祀活動有關。由于“學”作為一種意義符號,它本身的內涵和性質也隨著社會文化的變遷而發生著變化。在周代,人們逐漸擺脫天命鬼神的迷信束縛,“學”不再只是和宗教祭祀活動有關,而是以學習禮樂知識為主了。隨著周代禮樂文化體制的崩潰,作為儒家學派的創始人孔子,開始對“W”賦予了一種新的涵義。

在《論語》中,我們可以搜集到很多與“學”有關的話語,其中很多和禮制有關。學禮也是孔子一生中的重要活動,至少在青少年時期,“子人太廟,每事問”(《論語?八佾》),所問的無非是禮制,所以孔子有“不學禮,無以立”(《論語?季氏》)的話。孔子認為禮是“立身之本”,他也始終以禮來約束自己的行為,“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論語?顏淵》)。這反映了孔子的春秋時代,雖然禮壞樂崩,但是禮制依舊在當時的社會生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所以“禮”在孔子學說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范疇。在孔子的心中,恢復周代禮制是他一生的夢想,“夫召我者而豈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論語?陽貨》)但是禮制的破壞是客觀的現實,為學以禮,盡管是孔子教學的一個基本要求,但是在現實的操作中,禮制的運用和實踐卻遭受到了挫折,他雖有“知其不可而為之”的態度和精神,但還是遭到了別人的嘲諷和不理解。他曾說“事君盡禮,人以為諂”(《論語?八佾》),甚至他的弟子子貢也不遵守禮制,當子貢想把禮制中每月初一祭祀祖廟的羊免掉時,孔子便說:“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論語?八佾》)可見,《論語》中孔子所言的“學”其基本內涵不僅僅有對禮制知識的掌握,還有將禮制視為行為準則、實現對禮制的遵循和踐履。

禮制在西周時期得以推行很久,至少需要一個強大的中央政權,但是隨著平王東遷、西周王權的衰落,禮制的維護開始陷入了困頓。可以說,正是因為時代原因,孔子教學的內容禮制已經開始不合時宜,即使踐履也發生了相當大的困難,所以“學”什么和如何“學”成為孔子所面臨的重要選擇。可以說,時代的變遷和需要成為孔子教學內容改革的一個重要動力,也體現了孔子所創立的儒家學說“經世致用”的精神。在王權衰落和禮崩樂壞的情況下,如何將禮制變成人們的一種自覺行為,成為孔子對“為學”的權變性思考。于是他提出了一種“仁”的范疇。

仁是孔子學說中的核心。何謂仁?《說文》訓“親也,從人從二”,意謂人與人要相親。孔子關于仁的思想,內容很豐富,但歸根不外是處理人與人、個人與族群、個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仁不僅是孔子為學的內容,更是為學的精神狀態和所要達到的精神境界,它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禮記?中庸》引孔子語:“仁者人也。”孔子論人的完成,乃是達到一種一天人、合內外的境界,如其所言“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可以說仁具有儒學本體的意義,突出了人本論的價值原則。仁的基本內涵是親親。“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論語?學而》),他還說“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見蹈而死者矣,未見蹈仁而死者也。”(《論語?衛靈公》)孔子將這種具有“親親”的仁愛情感貫注到人的一切行為中,其中主要的表現便是將仁貫注到對禮制的遵循上,既突出人的自然屬性,更突出人的社會屬性,并實現了兩種屬性的統一。如他說:

“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論語?八佾》)

在“仁”與“禮”的關系上。“仁”是本根,是踐履禮制的起點,而禮制的實現是仁的最終歸宿,只有心懷仁愛的禮樂制度才是完整的。可以說仁學便成了孔子“道體”的核心范疇。孔子說:“吾道一以貫之。”曾子認為:“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論語?里仁》)其實曾子對孔子之道并沒有真正領悟,孔子“一以貫之”之道意謂通過一個基本的范疇或邏輯起點使之貫通全部,而曾子卻運用“忠恕”兩個邏輯起點來解釋,無疑不是“一以貫之”了,而實際上“忠恕”也并非完全是孔子的道德邏輯起點。曾參不聰穎,難怪孔子說:“參也魯。”(《論語?先進》)實際上,這個道德邏輯起點便是“仁”,為仁的最終目的便是將仁的精神貫注到對禮制的學習和踐履之中。形成一種發自內心的自覺,而孔子所言的“道”其實也便是以仁為核心的“一天人、合內外”的治己安人之學。

孔子認為真正的“仁者”就在于“立己”和“達人”(《論語?雍也》),突出了自覺和覺人的兩面。所以很多學生問“仁”,孔子便說:“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論語?顏淵》)由于為仁更突出了一種道德境界,所以孔子所言的“學”已不僅僅是學習、實踐禮制了,更主要的是強調實踐過程中發自內心的自覺精神,即“為仁由己”,這種精神要求自覺將自己和他人、自己和社會視為一體,能夠做到這一點可以謂之“德”,就是君子了,那么就可以實現“仁”的境界。所以,在孔子《論語》中,“學”還有更深一層的含義,就是對“仁”的體悟和踐履,在孔子看來,只要這么做,便是好學了。

可以說,為學不僅始終心存“仁”,還要將仁視為為學的境界和所要達到的理想人格――君子乃至圣人的基本要求。這種境界和人格的達成,其實與對社會倫理制度的自覺遵循密不可分。可見,孔子為踐履禮制賦予了一種道德化的內涵,禮是仁的外在體現,而仁是禮的內在規定,這種“仁”與“禮”的相互規定,具有一事兩面的特征,反映了孔子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對人與人文世界的獨特理解與文化創造。這種思想直接為后來的儒家學者所繼承,并成為儒家學說發展的基本理想。

(作者單位:北京市北京大學中文系,100871)

第2篇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02-0-02

《論語》詳細地記錄了孔子和眾多弟子學習和生活的一言一行,集中反映了教育家孔子及儒家學派的主要思想。在一部兩萬多字的《論語》中,“君子”這個詞出現的頻率很高,大概有一百多次。毋庸置疑,“君子”是教育家孔子心目中理想的人格標準,更是其畢生的人格追求。筆者力圖通過對《論語》中孔子關于“君子”的言語、界定和文字描述進行深入的歸納、探究和分析,從而探究、理解和把握“君子”的深刻內涵和衡量標準。

一、“君子”的內涵

“君子”在《現代漢語詞典》中的意思是“古代指地位高的人,后來指人格高尚的人”。《孔子家語?五儀解》中說:“所謂君子者,言必忠信而心不怨,仁義在身而色無伐,思慮通明而辭不專,篤行信道,自強不息。油然若將可越,而終不及者,此則君子也。”由此可見,“君子”的內涵豐富,要求寬泛,標準較高。

“君子”一詞在《論語》中高頻率出現,約有109次,可見孔子對“君子”的重視程度之高和向往程度之深。筆者認為,教育家孔子之所以大力張揚君子風范,嚴君子小人之分,其用意十分明顯,就是為了借筆抒懷,展現自己的人格追求和修身要求,教育弟子注重個人品行的塑造和自身道德水平的提高,教化廣大民眾以“君子”標準做人做事,從而匡扶人性,合力轉變不良社會風氣。

二、“君子”的標準

所謂標準,指的是衡量某種事物的一般性準則。總體說,《論語》所體現的孔子思想中,衡量是否是“君子”的標準大致有四個,即基本標準、核心標準、做事標準和做人標準。

(一)“君子”的基本標準是不憂不懼,善良厚道

孔子提出,不憂不懼、善良厚道,這是要成為一個君子的基本標準和前提要求。在《論語?顏淵》中,司馬牛曾經問孔子“何為君子?”孔子回曰:“君子不憂不懼。”這六個字看上去簡單,但認真揣摩之后,其實不是一般都能到達的要求。何謂“不憂不懼?”通俗地講,就是夜下無人時,自我反省,捫心自問,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值得愧疚的,更沒有什么擔憂和懼怕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要做到“不憂不懼”,反躬自問,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光明磊落,經得起深究追溯,的確是太困難了,可見,孔子的這個最低標準并不是那么容易達到的。

在《論語?憲問》中,孔子說:“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即君子的標準有三個,我是沒有能力達到的:內心善良、心懷仁義、厚道待人、心胸寬廣的人,就沒有什么煩惱的事情困擾他,沒有什么成敗榮辱左右他;充滿智慧、博文明理的人,他通常能夠通達看事,抓大放小,懂得取舍,從而不會對這個紛繁復雜社會中的各種問題所困惑;內心強大勇敢的人,心中就會有一種強大的力量推動著你勇往直前,他心中自然就不會有什么畏懼害怕了。這三句話雖然是在兩千多年前說的,但到現在還具有極其重要的現實意義。當代社會,隨著商品經濟的不斷發展,人們片面追求物質享受和感官刺激的思想愈演愈烈,如何在這個充滿誘惑的社會中獨善其身,這就需要我們從《論語》中汲取營養,努力擁有仁心、智慧和勇敢,最終才能在各種誘惑面前不至于迷失方向,失去自我。

(二)“君子”的核心標準是胸懷天下,敢于擔當

在孔子的思想中,不憂不懼、善良厚道只是成為君子的前提和基礎,僅僅做到這一點是遠遠不夠的。孔子認為,成為君子的核心標準是胸懷天下,敢于擔當,心系蒼生,做一個偉大和高尚的人。在《論語?憲問》中,孔子曾經說過:“士而懷居,不足以為士”,意思是說真正的君子要胸懷天下,心系蒼生,敢于承擔,而不要總惦記著自己家里的小日子,關心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事情。這種責任擔當和廣闊胸襟,逐步就演化成為儒家學派中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以至于在后代的杜甫、范仲淹身上都能看到《論語》以及孔子的思想印記。為了闡述和證明自己的觀點,孔子多次把君子和小人進行比較,通過對小人行為的駁斥,從而反襯君子的偉大。在《論語?里仁》中,孔子說:“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君子心中常思提升道德水平,常思禮樂法度的約束;而小人則常思個人的私利,常念個人的榮辱與得失。言下之意,小人往往只追求滿足自己的私利和欲望,并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視道德于不顧,視法度于無睹,也就是人們經常所說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真正的君子則是“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嚴于律己,從小事做起,以道德為約束,以法律為準繩,以公平正義為原則,胸懷天下,心系蒼生,這也是君子的最核心的標準要求。

(三)“君子”的做事標準是言行合一,身體力行

要想言行合一,首先要心口合一,而后才能做到言行合一。言行合一也是一種求真求實的做人原則。在《論語?學而》中,孔子說:“巧言令色,鮮矣仁!”這句話意思是說那些經常巧舌如簧,看上去老是討好的臉色,這種人是很少有仁德之心的。由此可見,孔子很厭惡那種喜歡說大話,善于夸夸其談、說大話的人。在《論語?公冶長》中,孔子說:“始吾于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意思是說,以前我對人的態度是,只要聽到他說的話,便相信他的行為;現在我對人的態度是,聽到他說的話,還要考察他具體的行為后,才能相信。”孔子一生游歷多國,閱人無數,正因為遇到過許多言行不合一的人,所以痛定思痛,在以后考量一個人是不是君子時,尤為重視對一個人具體行為的觀察。正因為如此,在《論語?里仁》中,孔子提出,真正的君子應是“訥于言而敏于行”的,即真正的君子要盡力使自己做到話語謹慎,做事行動敏捷,身體力行見實效,而不是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做起事來稀稀拉拉,成為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中的侏儒。

(四)“君子”的做人標準是周而不比,和而不同

第3篇

關鍵詞:孔子 ;《論語》; 教育目的

中圖分類號:G40.09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026X(2013)12-0000-02

孔子是我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儒家學派創始人。他豐富的教育實踐和深邃的教育思想對中國乃至世界教育的發展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由于精熟前代的文化遺產,并致力于傳授后學,通過50 年的教育實踐,他積累了豐富的教學經驗, 形成了完整的教育思想體系。曾發表過許多有關教育的見解,多見于《論語》中。《論語》內容豐富,“主張孝悌等家族倫理,又強調仁義忠信等社會道德,堅持以正名整頓社會秩序,實行德政,強調個人道德修養,既重人的內在忠信之質,又重外在的禮義的修飾。”此外,還提出了一系列有關教育的思想和方法。他獨特的教育哲學也在《論語》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1.孔子的教育目的觀

教育目的是指教育要達到的預期結果,反映了教育在人的培養規格、努力方向和社會傾向性等方面的要求。它主要回答兩個問題:一是規定教育“為誰培養人”;二是“培養什么樣的人”。教育目的是教育工作的出發點和歸宿,它對于教育任務的確定,教育制度的建立,教育內容的選擇,以及全部教育過程的組織,都起著主導作用。孔子生活在兩千多年前的春秋時代,基于當時特定的歷史時期和社會地位,他的教育的基本目的為以下幾點。

1.1 培養君子

孔子的教育目的之一是為國家是培養志道和弘道的志士和君子。他的一生以“朝聞道,夕死可矣”的精神追求道,并極力尋找弘道的機會。但孔子一生不得志,就把志道、弘道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弟子身上。他教育他的學生“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士志于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可見,教道和學道是孔門師生共同的目的,孔子的教育目的已轉化為學生的學習目的,因為這種主觀和客觀的統一,所以孔子才能造就出許多有才干的學生來。

對于君子,孔子要求他們的品格具備兩方面的條件:對己要能“修己”,對人要能“安人”,以至“安百姓”。“修己”講的是德,是從政治人的先決條件,“安人”講的是“才”。孔子認為君子應當德才兼備,并以德為主。在德方面,孔子尤其把握貴賤之禮,泛愛眾之仁和推己及人的恕道。泛愛眾之仁要落實在禮上,禮要貫徹仁的精神。在仁與禮互為表里、各有功用的關系中,正是推己及人的恕道充當了中介角色。孔子認為君子只有把握這三點,才能忠于自己崇高的理想。”“在才的方面,孔子認為君子應該具有治國安民之術,能治‘千乘之國’,能掌‘千室之邑’,能‘使于四方,不辱使命’。”

1.2 學而優則仕

《論語》中有一句話是“學而優則仕”,從理論上概括了孔子教育目的另一個重要方面。它包容多層面的意思:學習是通向做官的途徑,培養官員是教育最主要的政治目的,而學習成績優良是做官的重要條件,如果不學習或雖學習而成績不優良,也就沒有做官的資格。孔子對提倡“學而優則仕”的態度非常明確,他認為先學習禮樂而后做官的是平民,先有了官位而后學習禮樂的是貴族子弟。如果要選用人才,孔子主張選用先學習禮樂的人。學習與做官有了密切的聯系,他鼓勵學生們“不患無位,患所以立”。即他認為,培養出來的學生應該具有雄才偉略,并且做官從政。但必須明確一點的是,孔子教育學生做官的目的不是像普通老百姓意義上的升官發財,衣食無憂,而是實現“治國平天下”的理想抱負。并且,圍繞這一明確的教育目的,孔子還制定了近乎全面的教學內容:禮、樂、射、御、書、數。同時,孔子對學生將來從政治國提出了一系列的原則、方略和具體要求,包括:施仁政、行德治、舉賢人、正已身、講忠信、戒貪欲、慎言行、定名分。與此同時,孔子積極向當權者推薦有才能的學生去擔任政治事務,但他在輸送人才時也堅持一些原則:首先,學不優則不能出來做官;其次,國家政治開明才能出來做官,否則寧可隱退。孔子培養的一批弟子,大多或早或遲地參加政治活動,他們“散游諸侯,大者為師傅卿相,小者友教士大夫”。

“學而優則仕”的提出,對于世襲世祿制度來說,顯然是一個大批判、大沖擊,成為當時知識分子積極學習的巨大推動力,對后來的科舉選士制度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這和孔子倡導的“舉賢才”是一致的,確定了培養統治人才這一教育目的,在教育史上具有重要的意義。把學優與仕優聯系起來,以學優保證仕優,有利于推行賢人政治,改良社會政治,它反映封建制興起時的社會需要,反對了不學而仕的世襲制,為平民開拓了從政的道路,成為積極學習的巨大推動力量。

2.孔子與先秦儒家的教育目的觀

先秦儒家作為中國古代哲學的代表人物,同其他古今中外的教育家一樣,都有自己遠大的教育理想,并將教育理想具體化為教育目的,作為推動教育實踐的指導綱領和行為指南。由于教育的對象是人,所以培養什么樣的人是先秦儒學大師們首先關注和需要解決的問題。孔子是儒家學派的開創者,體現其教育思想的《論語》談及到的教育目的觀與先秦儒家的教育目的觀具有很大聯系。

2.1 內圣外王的教育理想

通俗的講,“內圣”就是修身養德,要求人做一個有德性的人;“外王”就是齊家、治國、平天下。“內圣外王”的統一是儒家學者們追求的最高境界,在先秦儒家的教育目的論中表現的最充分。孔子的人生實踐,孔子的人格及其思想體現于《論語》、《禮記》中的《大學》、《中庸》、《大同》、《學記》諸篇。

作為儒學的創立者,孔子雖然從未說過他的思想學說是“內圣外王之道”,但他所開創的“仁”學實際上就暗含此種精神。在“內圣”方面,孔子主張,“為仁由己”。孔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一個人能不能成為品德高尚的仁人,關鍵在于自己。在“外王”方面,儒家以“修己”為起點,而以“治人”為最終目的。子曰:“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這其實就是以獨特而平實的話語在闡釋儒家的內圣外王之道。在孔子的思想中,內圣和外王是相互統一的,內圣是基礎,外王是目的,只有內心的不斷修養,才能成為“仁人”,才能成為“君子”,才能達到內圣,而只有在內圣的基礎之上,才能夠安邦治國,達到外王的目的。同樣,只有達到外王的目地內圣才有意義,只有外王實現了,內圣才最終完成。比如子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自己立身,通達了,也不要忘記使別人也能立身,通達。也就是說,在滿足自身需要的同時,也要滿足他人的需要,兩者都滿足了,才是一個真正的“仁者”,也才能真正做到“內圣外王之道”。

“內圣外王”的教育目的論的形成,是使儒家哲學成為教育哲學的重要標志,“內圣外王”的教育目的論對中國歷代知識分子人格的塑造,對中華民族性格的形成產生著深遠的影響。

2.2.人文教育與個性人格的和諧發展

“仁”是孔子教育哲學思想的核心觀念,是孔子的主導思想。“仁者安仁,知者利仁”;“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孔子以“仁”為教育目的的出發點和歸宿,他所理想的人生境界是“仁”,他要培養與造就的理想人格就是“仁者”“仁人”,他認為受教育者“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就是希望通過德,群,智,美,體,來促成教育者個性人格的全部發展,

成為具有真、善、美和諧統一的品格的“仁人”。孔子以“仁”為人生目的與教育目的,集中體現了春秋時代人文精神的精粹。在孔子之后,中國的知識分子始終以人文精神作為指導的核心,中國的文化也始終以人文思想為主要內涵,孔子的教育思想體現的就是人文精神。

仁學的最高境界就是自由的境界,但孔子認為,這種自由是經過一個學習、努力的過程才能達到的。儒家主張在社會倫理關系中培養德行,通過道德實踐和修養而獲取自由。此論對于我們理解先秦儒家教育中的“自由觀”是有啟發的,從教育哲學方面分析,孔子以“仁”為教育目的,實際上就是要造就個體人格全面、和諧發展的人。“仁學”的基本精神是一種個體與社會、理智與情感、天與人、知與行和諧統一的人生境界。

孔子是一位具有濃厚的人文關懷、成熟的道德理性與強烈的入世精神的教育家,他生于動蕩的年代,周游列國謀求平治天下又在政治上受到種種挫折,仍然置身于高遠的文化理想,毅然以承擔華夏民族的文化傳統自許,這種追求人生質量的提高,著眼于人的尊嚴,人的價值的崇高性,充分體現了人的主體性自由。先秦儒家教育在本質上是社會本位的。儒者相信“人生不能無群”,孔子將個人對社會群體的責任認為是先天所有的義務,是必須完成的。因此,先秦儒家教育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在這個失去人文文化制約的社會群體中建立起合乎“人道”的和諧秩序,即歷代儒家學者所倡導的“明人倫”的教育宗旨,這也決定了儒家教育是一種人文教育。因此,先秦儒家教育又具有鮮明的人本主義特色,孔子所謂的“成人之教”、“為仁由己”均體現出一種發展個體人格、弘揚主體精神、實現自我價值的人本主義精神特色。

3.孔子教育目的觀的局限性

然而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孔子論士思想中也有其過失和不足之處。其中主要的一點是:由于孔子所處的歷史環境和社會條件,他把教育目標局限于培養務政治國的管理人才,而忽視培養有知識、有文化的勞動者,有一定的歷史局限性。他主張的實踐也僅僅局限于政治、教育、文藝等方面。他反對士去從事農業和商業的實踐,對一切生產勞動也都是抱極端輕視的態度。顯然,這種思想上的缺陷是不符合社會發展要求的,使其后中國長期的社會發展受到不利的影響。

但是,我們應當明白孔子所追求的教育目標是當時生產力水平和社會發展水平的歷史產物,符合當時社會的需要。當代高等教育教育,應當繼承孔子教育思想中的合理成分,同時也應根據當代社會的發展和需求確立與時俱進的教育目標。

小結

由于各個思想家和教育家具有不同的哲學觀點,對教育本質問題和教育價值問題又有著不同的理解,因而對于教育目的問題也就有著各自不同的回答。孔子作為一位劃時代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他提出的教育目的是以培養以天下為己任、恪守道德準則、具有淵博學識和出色實際工作能力的君子。他以“學而優則仕”作為標準推舉賢才,步入政界以實現復禮之大業。結合先秦儒家的教育目的觀點能夠看出孔子的教育目的也具有“內圣外王”的教育理想和人文教育與個性人格的和諧發展思想。這些思想打破了自殷周以來形成的仕途貴族世襲制,順應了時展的要求。成為漢代以降官吏選拔的主要標準。同時,也奠定了中國傳統的教育哲學思想的基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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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朝暉李自平.從《論語》看孔子的教育哲學[J].成都:紡織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06(2).

第4篇

[關鍵詞]《論語》;孔子;修身之道

[中圖分類號]B22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3)16-0043-02

儒家學派注重個人的道德修養,以“君子”和“小人”區分人的道德境界,以“圣人”為最終道德目標。作為孔子思想的核心,“仁”是儒家學說的精要。馮友蘭先生認為,“仁”是一種人生境界。①作為儒家學說的創始人,孔子提倡個人注重自律、自強、自省的修身之道,這是接近“仁”的重要途徑,是其價值觀和道德觀的具體體現。《論語》對孔子修身之道的記錄比較零散,本文從人際交往的為人之道、自我修煉的為己之道以及道德修身的具體方法三方面進行論述。

一、人際交往中的處世之道

社會屬性是人的重要特征,人無法脫離社會群體而獨立存在,這種存在的具體形式具有不同的關系。在人際交往的處世哲學中,既有因交往對象不同而存在的特殊性,也有人與人必然存在交往的普遍性。

(一)孝悌

《論語》多次提及“孝弟”。“孝”即孝順父母;“弟”通“悌”,即敬愛兄長。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②儒家學說將“孝弟”看作“仁”的基礎,把它當作維護社會制度與社會秩序的一種道德力量,雖然孔子從未給“孝弟”下過具體定義,但卻從多個角度對其內涵作了解釋。

子夏曰:“事父母,能竭其力。”③盡心竭力,這是對“孝”程度的要求。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于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④孔子更為注重個人發自內心的愛敬之意,而不是形式主義的“能養”。學生宰我嫌三年之喪太久,孔子說:“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于其父母乎!”⑤孔子認為每個人都曾享受過三年“父母之懷”的愛,應當守喪三年以回報父母生養之恩,所以對宰我的想法予以批評。雖然今日我們不必依從三年之喪的傳統,但是這種心理感情的回報值得傳承。

(二)友恭

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⑥因此在孔子看來交友是人生一大樂事。曾子曰:“君子以文會友,以友輔仁。”⑦這種交友方式更注重精神層面的相互交流與提升。子曰:“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⑧朱熹說:“無、毋通,禁止辭也。友所以輔仁,不如己,則無益而有損。”⑨意思是假若如此,天下人都和優于自己的人交朋友,那也就無友可交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⑩選擇借鑒他人的優點以提升自我,看出別人的缺點以提醒自己改正。孔子曰:“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11孔子將阿諛奉承的人,當面稱贊背后誹謗的人以及夸夸其談的人都歸為有害的朋友,提倡與正直、信實、見識廣博的人交友,認為這三類朋友有益于個人自身的修養和成長。總之,儒家提倡交友要善于選擇對象,懂得向他人學習。

(三)誠信

作為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之一,誠信亦為儒家學說所提倡。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12孔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小車無。”13形象地說明了誠信的重要。子貢問“君子”,孔子認為應當先做后說,“先行其言而后從之”。但是儒家所講的誠信并不是不問是非曲折所有的諾言都要兌現。孔子曾說:“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14這種適度原則正好體現了量變與質變的哲學思想。

二、為己之道

“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15為己之道是君子追求“慎獨”與“表里如一”的自我修煉,是道德自覺的體現。在《論語》中,為己之道內容豐富,可歸為以下幾類:

(一)正直

“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16正直是儒家所看重的重要品德之一。正直不僅關乎個人品行,更關乎國計民生,是國家選拔人才的重要標準。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17在孔子看來不正直的人是無法躲避禍患的。他反對“狂而不直”,認為“直而無禮則絞”。18

(二)敏于事而慎于言

子曰:“敏于事而慎于言。”這是對“行”、“言”關系的另一種闡釋。孔子重行動輕言語,看到學生宰我白天睡覺,他感慨道:“始吾于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于予與改是。”19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從之。”孔子認為先做后說,這才是君子應當做的。與此相對,他討厭那些“巧言令色”之人,認為“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20

(三)智勇

智勇雙全是儒家提倡的道德品質之一。孔子說:“可與言而不與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21“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22知者,雖不及仁者,但也被孔子欣賞。談及“勇”,孔子說:“見義不為,無勇也。”23“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24孔子贊賞“勇”,也提出要謹慎地對待“勇”,切不可“勇而無禮則亂”。25合于義、合于禮,結合仁才是真正的“勇”。

(四)恭敬

恭,即態度嚴肅,端莊有禮。子張問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為仁矣。”“請問之。”曰:“恭、寬、信、敏、慧。”26孔子認為只要做到以上五點,就是仁者,而“恭”位于五者首位,可見其重要性。“敬”注重對人對事認真嚴肅的態度。如“敬事而信”、“事思敬”、“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等。總而言之,恭敬就是要求個人對人對事都要秉持認真、嚴肅的態度,是儒家提倡的君子品格。

(五)義高于利

義與利歷來備受爭議。二者之間,孔子更為注重義。孔子說:“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孔子主張義高于利,甚至還將此作為劃分君子與小人的標準,即“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27顏回踐行孔子“義高于利”主張,孔子稱贊道:“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28義高于利為儒家追求得的自我道德修養的境界,辨好義利是成為君子的必要內容和途徑。

三、儒家道德修身的具體方法

孔子在《論語》中闡述了儒家的修身之道,還談及一些道德修身具體的方法,大體可歸納為好學、自省、自律。

(一)好學

好學不僅體現在對學問的追求,更體現在對道德的塑造。孔子說:“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將學習看作生活的樂事,學習作為其每日“三省吾身”的內容。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29這是孔子一生勤奮好學的真實寫照。魯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30這里的“好學”,涵蓋了道德修養,是儒家教育注重個人道德品質的體現。談及“好學”的重要性,孔子說:“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學,其蔽也蕩;好信不好學,其蔽也賊;好直不好學,其蔽也絞;好勇不好學,其蔽也亂;好剛不好學,其蔽也狂。”31可見,“好學”是好“仁、知、信、直、勇、剛”的重要前提,如果沒有“好學”,則會“愚、蕩、賊、絞、亂、狂”。總之,在孔子看來,“好學”是君子必備的品質,是其他道德修養的保證。

(二)自省

自省是個人道德提升的主要方法之一。孔子說:“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曾參提出“吾日三省吾身”。道德修養的自我提升,全憑個人的反省與努力。如何做到自省,孔子認為,“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32這是更高的自省標準。

自省是為了改正錯誤,進一步提升個人品德。“三人行,則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過而不改,是謂過矣。”故不斷進行自省,認識改正錯誤,才能實現自我的進步。

(三)自律

自律是儒家道德內容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顏淵曰:“請問其目。”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33認為應當合理克制不合于禮的行為與欲望,做到“非禮”則“勿聽”、“勿言”、“勿動”,只有這樣才能實現“仁”的境界。此外,孔子還說:“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34這種對自我品格的嚴格要求正是自律的具體表現。只有嚴格控制自我的非分欲望,才能磨練意志達成目標。

總之,《論語》所反映的孔子修身之道是一套完整科學的儒學思想體系,其中包含個人修身的具體內容和方法,是研究儒家文化不可缺少的部分,對中國傳統文化傳承、發揚及現代青年一代思想品德教育具有深遠意義。

[注 釋]

①馮友蘭:《對于孔子所講的“仁”的進一步理解和體會》,《孔子研究》,1989年第3期。

第5篇

【關鍵詞】君子 學 仁 義 禮

古老深厚的中華文明孕育了源遠流長的中國文化,作為四書之一的《論語》帶給世人無數的哲理與智慧。《論語》中許多積極的思想、認識,幾千年來一直被人們重視和采納,發揮著不可估量的作用。品讀《論語》如同置身于中國文化的歷史長河,又好像是在中國人文精神的百花園中尋根溯源,其中,體現孔夫子立人觀的詞句更是俯拾即是。本文試圖從《論語》的幾個高頻詞去探索孔子的立人觀,以期指導我們自己的人生。

孟子有云:“圣人,人倫之至也。”他把為人的最高標準定做“圣人”。那圣人之下呢?要數君子了。“君子”就是孔子立人的典范。“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這是孔子對君子的總體評價。那么,君子到底有哪些杰出的品質呢?“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君子,這般的豁達脫俗;“不憂不懼”,“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君子如此的不卑不亢。孔子說:“君子求諸己”。靠自己,自己才是自己的上帝。“君子周急不繼富,”“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孔子對君子的要求實在是高,不僅在圣人如此,連亞圣孟子也說:“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作為君子就要“過則改之”。人們對“君子”給予了極大的贊賞,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那么,在孔子心中,怎樣才能成為君子呢?

孔子有言:“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矣”。在孔子看來,“學”是君子一切禮教孝悌,仁義道德的基礎。只有好學,方可具有君子的品質、風范。“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學”是《論語》中時常與我們照面的字眼。

在《論語》開篇《學而》一則中,孔子就提出“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學習的樂趣,盡在其中。常常溫習回顧,細數自己擁有的知識,懂得的道理,這不失為一種愉悅身心之舉。學習是快樂的。因為明白未知的道理,揭開不解的疑問,都是在為生活平添亮點。正因如此,孔子才有“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的感嘆。

孔夫子嗜學,那么何為學呢?臺灣文學家南懷瑾先生這樣詮釋《論語》中“學”:“做人好,做事對,絕對的好,絕對的對,這就是學問。學問不是文字,不是知識,學問是從人生經驗上來,做人做事上去體會的,如‘觀過知仁’,要隨時地思考、見習、體會,這就是學問。”我很喜歡他的評述,“學問”并不只是文字上的一種收獲,它是不斷積累的經驗、方法、智慧,是我們隨時隨地可以獲取的一種正確的東西。不僅“學問”概念寬泛,“學者”也是人人可做,孔子曰“有教無類”。只要愿意,只要行動,不論是誰,都可以學習,都可以進步。正是如此,孔子才會積極地宣揚“學”的重要。“君子博學于文”。那么,君子要怎樣學成呢?孔子嘗曰:“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古人認為子以四教——文、禮、忠、行:教文——以博天下之文采;教禮——以禮規范自己的行為;教忠——以忠誠為生命的誓言;教行——以言行一致為永恒的信念。

“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這是大家最熟悉不過的了。子曰:“君子務本”,學習要以書為本,善于溫故知新。在孔子眼中,最為重要的學習方法莫過于動腦子。“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只有思與學相輔相成,才能學而不罔,學而不殆,并學有所成。如果只學不思,就無可辨好壞,如果“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那結果只會落得“無益,不如學也。”善動腦筋的表現就是“舉一隅”而“以三隅反”。舉一反三的本領,顏淵當仁不讓,連子貢也大嘆“回也聞一以知十”。其次是“不恥下問”。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從他人身上,我們總可以找到自己所不具備的品德。我們說“集思廣益”便是如此,汲人之長,增己之見。孔子曰:“以能問于不能,以多問于寡,有若無,實若虛,犯而不校”。“以能問于不能”,也許人們會很奇怪,向外行請教,不是緣木求魚嗎?其實不然,“當局者迷”的道理我們都聽說過。正是這樣,才有必要從外行那里獲取一些靈感。“以多問于寡”中的“多”,就是我們常說的“O”型人才,他們往往博采眾長,卻無一深入。當他們遇到更深層次的問題時,求助于“一”型人才,也就是“寡”,便是理所當然了。“有若無”、“實若虛”更體現一種謙遜。淵博的學問,會讓人變得深厚、內斂,俗話說:“飽滿的谷子總謙虛的低下頭。”這正是“有實”之人的寫照!所以,多問于他人,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而既向別人請教,就必須“語之不惰”,專心聽講不懈怠,“默而識之,學而不厭”,默默記住,永不滿足。因為“不踐跡,亦不入于事”,只有站在巨人的肩上,才能看得更高,看得更遠,只有“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多見而識之”才能稱為博學之人。

光有方法,當然達不到圣人的立人標準。學習的精神品質,更是不可或缺的。“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孔子告訴我們,學習是為了自己,不可自欺欺人,要實事求是的致學。做學問的人,就要耐得住寂寞。“知之者不如好知者,好知者不如樂之者”。孔子說:“學而優則仕”,以學為先,有余力再做官。正因為孔子把學習當作享受,所以才會“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才會有“學如不及,猶恐失之”的擔心。

俗話道:“萬事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子曰:“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學,其蔽也蕩;好信不好學,其蔽也賊;好直不好學,其蔽也絞;好勇不好學,其蔽也亂;好剛不好學,其蔽也狂”。如果離開了學習,不管什么仁、知、信,都會產生瑕疵,變得愚蠢、放蕩、尖刻。看來,學的確非常重要,孔子“十有五而致于學”,他才能在晚年“隨心所欲,不逾矩”。要想在未來“隨心所欲”,我們就應當發揚“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精神;要想體會“一旦成名天下知”的榮耀,就必須耐得住“十年窗下無人問”的寂寞。

“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學”是“成仁”之道,而“仁”是終極目標。作為儒學的中心,“仁”在《論語》中先后出現多達一百多次。孔子曰:“仁者,愛人也”。“仁”的本質便是博愛、仁慈。心胸寬廣,包容百態,感化萬眾,孔夫子將一己之愛擴大,惠及整個世界——“泛愛眾而親仁”。正如儒家常言:“大地有仁心,滋生了萬物”。孔子認為“愛人”才可使“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愛世界”才能“釣而不綱,弋不射宿”。“仁”是儒學的精髓,也是立人的根本。

子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孔子胸中之仁,少了道家“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為”的個人主義,也不是墨子“摩肩放踵以利天下”的絕對無私。“仁”,愛人、愛祖國、愛世界。“親親、仁民、愛物”,“仁”如流水一般,一股股漫延、溶匯,由小及大,從近到遠,保存著適度的私,慢慢擴充,直到滋澤了萬物,達到為公。如此這般廣闊綿延的愛,也只有在孔子,在儒學那里才能溯源。“愛人者人恒愛之。”這也許就是孔圣人被人們尊仰的原因吧!

吟《論語》感“仁心”,總覺得“仁”未免太縹緲,太遙遠,仿佛那是道光,照著自己,卻無法觸摸。其實,“仁”并非如此高遠。觀念上引發慈心,心中有愛,就是“仁”。如此簡單,“仁”不必去苛求,只要用心去積累愛。孟子曾說:“惻隱之心,仁之端也。”惻隱之心是“仁”的根源,是“仁”的本質。“惻隱”者,“愛憐”也。愛憐是人之常情,弱者、病患、貧困往往會引發我們的愛憐之心,也就是惻隱之心,這就引發了我們內心的“仁”,于是,我們便“成仁”。孔子曰:“仁乎遠哉,我欲仁,斯仁至矣”。“仁”就是觸手可及的東西,呼爾而來,念爾而至。也許人們總覺得“仁”這份修養太高深,是內心深處的修煉。這話雖沒錯,可要知道,其實,“仁”之用,也就是愛人愛物。只要以仁慈之心,博愛生靈,就是“仁”的表達。“仁”雖是愛人愛物,但這種愛是掩去了微笑、沁香后的一份極其質樸的愛。“巧言令色,鮮矣仁”,花言巧語,一味諂媚,并不是真正的“仁”,或者說這是“不仁”。

子曰:“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仁者心地高純,深厚氣重,如山般寧靜,寧靜中綻放著涵養。“仁”是一種很典雅,微妙的境界。不順時,仁的修養使我們安然處之,失敗時,“仁”的信念使我們勇于搏之。“仁者安仁,知者利仁”,真正的仁者,是隱去榮華,退了金玉的樂天派,是懂得“里仁為美”,“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的潔士。難怪孔子曾感慨:“君子去仁,惡乎成名”。《論語·泰伯》中有句話,大家很熟悉:“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仁”者要承擔天下之重任,用行動書寫愛人的篇章,時刻磨練自己,讓自己擁有偉大的胸襟,恢宏的氣魄,堅定的決心,深遠的眼力,永遠愛人,至死不渝。這,才是頂天立地的君子,才是仁人。“仁”字重,重于泰山,重于生命,正如孔子教誨:“仁者,人也。”

說“仁”,絕對離不開“義”。孔子曰:“仁,人心也;義,人路也。”當我們舉著“愛人”的旗幟,高唱“愛物”的主旋律,這是“仁”。當我們真正開始行動,助人為樂,奉獻自我,憐惜病弱,愛護幼小并主動擔起重任,一心向前,這便是“義”。“義”是“仁”生動的刻畫,是表達“仁”的形式。子曰:“君子義以為上”,身為君子,就應當具有“舍生取義”的精神。要清楚“不義”就是“不仁”。“義是仁之用”。當“仁”失去了“義”,就像歌曲丟失了旋律,鋼琴失去了鍵盤,油畫退去了顏色,電視隱去了圖像。只剩下空殼,變得毫無意義。所以,當我們執著地追求“仁”的時候,應該更敏銳的發現“義”,當我們標榜自己的“仁”時,應首先考驗自己的“義”。

講了這么多仁義,下面該說一說“禮”了。禮在《論語》中的出鏡率之高,是可以與“仁”字媲美的。一般說來,孔子所謂“禮”,源頭應為周禮。孔子對周禮抱著極為尊敬的心態,他曾說過“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孔子對東周,對當時的禮教道德可謂推崇之致。但東周已逝,社會還在發展,于是孔圣人又把周禮進行了完善,在繼承中創新。他把“禮”作為治人治學的支柱。

論“禮”首先要明確何為“禮”。禮的概念是十分寬泛的。禮要求表里如一。眾所周知祭祀是古代的一件大事,孔子倡導我們“祭神如神在”,心中充滿敬意外由內發,這種從內至外的禮,才是真正的禮。中國人歷來自稱是“禮義之邦”。“禮之用,和為貴”,禮就要做到中和矛盾,也就是中庸,這也正是“中庸之為德。”在我看來,中庸,就是在紛繁變幻的世界,能停在屬于自己的原點,用冷靜的雙眼,看過往的人事,然后漸漸融入這個世界。中庸是一種平淡,人總是由絢爛歸于平淡的。禮的內涵比之于它的外表更重要,正因為如此,孔子才提出“繪事后素”、“爾愛其羊,吾愛其禮”等觀點。表面的東西確實沒有心中的本質來得真切、寶貴,行“禮”如此,做人更是如此。

孔子說“君子成人之美”,這是一種禮,君子之大禮。老子也說過:“善者吾善,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禮,也包含著一份愛,一份善,一份對別人的關懷。“禮”,其實是溫暖的,并不那么冷酷的高高在上。生活中處處充滿“禮”:孝敬父母為“禮”,友愛朋友是“禮”,滿懷感恩的生活也是“禮”。禮,在我們的一言一行中盡展無疑。孔子“入太廟每是問”,別人都以為這不合乎禮節,可孔子卻說這才是真正的禮。本來嘛,“射不主皮,力不同科”,人人都有強項,也有弱處。不精通的事物樂于向專家請教,“不恥下問”,這才是“禮”之所在。諸葛亮說:“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德”,也是一種“禮”。“非澹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德”需從儉來,從恬淡的心緒、安寧的精神中升華。孟軻說過:“辭讓之心,禮之端也。”辭讓,也不失為一種遜潔、儒雅的生活態度。生活中,我們要懷著一顆仁愛、寬容、博大、禮讓的胸襟,接納每一個過客,笑對每一個瞬間。

“禮”存在于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注重平日的言行、氣質,不斷陶冶自己的情操,在生活中展示自己優雅的禮節,一顰一笑間充實著豐厚的德韻。但是我們不要認為,只要表面上恭敬、莊重,言語間和善親切,就是真正的“禮”。要不,孔子也不會擔心地提示我們:“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禮”要尋求一種精神上、思想上的,從內而外散發的恭敬。“君子于人無爭,于世要爭”,這就要求我們在淡泊中爭取,該放則放,當爭必爭。孔子用“射”向我們闡述了“禮者”為人處事的風度。“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著名文學家南懷瑾先生是這樣描述的:“開始時,對立行禮,顯示禮讓,賽畢,對飲而笑,贏者曰:“承讓”,輸者曰:“領教”,即使有爭,也始終彬彬有禮。”是的,爭是必要的,但在“禮”的包裝下,“爭”少了一股火藥味,多了一些溫柔和友好。贏而不狂,敗而不傷,從始及末,盡展一種典雅、厚重的氣度,而今,社會競爭如此激烈,這種頗為平和的心態確是立人之必備呀!

談了很久的“禮”,那么,禮對致學有什么作用呢?孔子說:“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學問、人品都是如此。在詩書中漫游,在禮教中規范,在樂聲中成長,“禮”是彌足關鍵的一個環節,沒有了它,就像樹苗沒有了中繩,久而會變曲;就像孩子離開了管教,長此會走上歪路。“禮”就是致學、立人的中繩,“木受繩則直”,人依禮而立。“君子博學于文,約之以禮”,喜學的君子們,往往縱古博今,以求樣樣皆通。可如果離開了“禮”的輔佐,就會門門不通。這時,禮就約束我們,先博覽眾家之采,再專研一家之長,以“文”“博”,以“禮”“約”,讓弄墨致學,為人處世更合乎禮法,這才是孔子愛”禮”的真諦。

第6篇

1、關雎,樂而不,哀而不傷。——孔子《論語》

2、與朋友交,嚴而有信。——孔丘

3、“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孔子《論語》

4、德不孤,必有鄰。——孔子《論語》

5、“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孔子《論語》

6、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孔丘《論語·衛靈公》

7、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在回也!——孔子《論語》

8、不患貧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孔丘

9、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孔子《論語》

10、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孔子《論語》

11、言必信,行必果。——孔子

12、與其進也,不與其退也。唯何甚。人潔己以進,與其潔也,不保其往也。——孔子《論語》

13、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孔子《論語》

14、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孔丘《論語》

15、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孔子《論語衛靈公》

16、士志于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孔子《論語》

17、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孔子《論語》

18、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孔子《論語》

19、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孔子《論語》

20、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孔子

21、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孔子《論語》

22、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孔子《論語》

23、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孔子《論語》

24、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倪,小車無杌,其何以行之哉!——孔子《論語》

25、朝聞道,夕死可矣。——孔子《論語》

26、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于我哉!——孔子《論語》

27、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孔子《論語》

28、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孔子《論語》

29、君子之道四焉,強于行義,弱于受諫,怵于待祿,慎于治身。——孔丘

30、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孔子

31、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孔子《論語》

32、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孔子《論語》

33、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孔丘

34、由,誨汝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孔子《論語》

35、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正直)、友諒(誠信)、友多聞(見多識廣),益矣;友便辟(性情暴躁,慣走邪道)、友善柔(過份優柔寡斷或和顏悅色騙人)、友便佞(心懷鬼胎。諂媚),損矣。——孔子《論語》

36、始吾于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孔子

37、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孔子《論語》

38、過而不改,是謂過也。——孔子

39、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行。——孔丘

40、知恥近乎勇。——孔子

41、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孔子《論語》

42、君子謀道不謀食,憂道不憂貧。——孔丘

43、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發。回也不愚。——孔子《論語》

44、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孔子《論語》

45、學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強也。——孔子

46、“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孔子《論語》

47、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圬也。于予與何誅?——孔子《論語》

48、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孔子《論語》

49、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孔丘《論語》

50、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孔丘

51、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孔子《論語》

52、躬自厚而薄責于人,則遠怨矣。——孔丘《論語》

53、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孔子

54、“多聞闕疑,慎言其余,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余,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孔子《論語》

55、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孔子《論語》

56、天地之性,人為貴。人之行,莫大于孝。——孔子《孝經》

57、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孔子《論語》

58、未知生,焉知死?——孔子《論語》

59、民無信不立。——孔丘

60、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孔丘《論語》

61、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孔子《論語》

62、先行其言而后從之。——孔子《論語》

63、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孔子《論語》

64、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孔子《論語》

65、八佾舞于庭,士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孔子《論語》

66、益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孔丘《論語》

67、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孔丘

68、孔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孔丘《論語.季氏》

69、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孔子《論語》

70、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孔子《論語》

71、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無也。——孔子《論語》

72、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孔子

73、小人同而不和,君子和而不同——孔子《論語·子路》

74、“大哉問!禮,與其奢也,寧儉,與其易也,寧戚。”——孔子《論語》

75、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孔子《論語·里仁》

76、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孔子《論語》

77、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這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于是,顛沛必于是。——孔子《論語》

78、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孔子《論語》

79、不貳過。(犯過的錯誤不再重犯。)——孔子《論語·雍也》

80、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孔子《論語》

81、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孔子《論語》

82、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于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孔子《論語》

83、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孔子《論語》

84、詩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孔子《論語》

85、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叟哉!人焉叟哉!——孔子《論語》

86、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孔子《中庸》

87、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孔子《論語》

88、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孔子《論語》

89、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孔子《論語》

90、信近于義,言可復也。恭近于禮,遠恥辱也。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孔子《論語》

91、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后君子。——孔子《論語》

92、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振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孔子

93、君子之事親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悌,故順可移于長。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是以行成于內,而名立于后世矣。——孔子《孝經》

94、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孔子《論語》

95、學而不已,闔棺乃止。——孔子

96、窮不失義,達不離道。——孔子

97、與人交,推其長者,諱其短者,故能久也。——孔子

98、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孔子《論語》

第7篇

關鍵詞:孔子人格魅力《論語》禮樂仁

毫無疑問,文獻資料(傳世的/出土的[①])是我們進入古人精神世界的橋梁和通道。后人之于孔子,其情形亦復如是。司馬遷說:“余讀孔氏書,想見其為人。”(《史記·孔子世家》)研究孔子的文獻資料,除了《史記》的《孔子世家》、《仲尼弟子列傳》等外,直接的材料則是《論語》、《孔子家語》[②],以及《禮記》等;而《論語》一書,更是天字第一號的基本文獻。后世欲知孔子,舍《論語》復將何從?故《論語》巍然而為儒家要典,甚或可尊之為儒家“圣經”;《論語》之所言所論,屹然而為足可與時間相抗衡的空谷足音。一代國學大師錢穆說:“《論語》一書,乃孔子遺訓所萃,此為中國最古最有價值之寶典。”[③]

《論語》一書的最大價值,在于它真實地再現了孔子平凡而偉大的人格形象,“蓋孔子人格之偉大,宜為含識之儔所公認;而《論語》則表現孔子人格唯一之良書也”。

重讀《論語》、“想見其為人”,感嘆他廣博的知識和儒雅的風度,體味其文化思考與生命關懷,探尋圣人的精神風骨與人格魅力,真所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者也。如此讀《論語》、思孔子,庶幾近于陳寅恪所謂“同情之了解”[④]。

孔子,一個人格偉岸的仁者、一位“何其多能”的卓越的智者、天意縱使之而成的一代圣人(“固天縱之將圣”)(《論語·子罕》),被譽為時代的精神偶像。早在西漢之時,司馬遷就已經推許孔子為“至圣”(《史記·孔子世家》)。后來儒家極力構想的、積極追求的理想人格(“內圣”),其實孔子早就是光輝的典范,堪稱“萬世師表”。孔子非凡而永恒的人格魅力,約略可從以下幾端“述”之:

文化的終極關懷者

文化,是人類有別于動物的標志;因此,所謂“文化”,實即“人的文化”(賀麟稱之為“人文化”[⑤])。文化,是支撐人格的基石,是砥礪人格的中堅;因此,正是文化賦予人格以厚重的意義。

孔子生于“禮崩樂壞”的春秋時期,終生以恢復古代的文化傳統為己任,并以發揚光大這一文化傳統為其職志。他勤奮好學,他開館授徒,他奔走列國,他整理古籍,為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文化理想奮斗了一生。

孔子說他自己“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論語·述而》);其實,孔子是既“述”又“作”,而且是以“述”為“作”。而這恰好也是孔子偉大的文化人格之所在,“孔子對于中國文化之貢獻,即在于開始將原有的制度,加以理論化,與以理論的根據”[⑥],“他把古代的制度理論化了,使得這種將要僵死的制度得到新生命而繼續維持下去。他的大貢獻在此,他所以為今人詬病也在乎此”[⑦]。

孔子基本上是維護“周禮”的,但又認為“周禮”要有所損益,而經過損益的“周禮”才合乎他的理想;這個理想,他稱之為“道”[⑧]。孔子之“道”,其實就是文化之“道”,它是孔子的“終極關懷”(ultimateconcern)。

孔子說:“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論語·衛靈公》)正是人使“道”得以弘揚,這是何等自覺的認識啊!孔子又說:“士志于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論語·里仁》)志趣高尚、生活知足,這是何等感人肺腑的精神啊!《論語·泰伯》說:“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此數語雖出自曾子之口,實則亦是夫子之道;這是何等崇高的擔當精神啊!

陳寅恪說:“自昔大師巨子,其關系于民族盛衰學術興廢者,不僅在能承續先哲將墜之業,為其托命之人,而尤在能開拓學術之區宇,補前修所未逮。故其著作可以轉移一時之風氣,而示來者以軌則也。”[⑨]王國維是典型,陳寅恪也是典型,而孔子更是典型,而且是原創型的文化大師、民族精神的巨子。

準此,我們對孔子之勤奮好學、刻苦自學、虛心問道,便不難“同情之了解”,自亦感動莫名。對于有學之士,孔子是“不恥下問”(《論語·公冶長》),他曾經“見于郯子而學之”(《左傳》十七年),曾經“問禮于老聃”(《孔子家語·觀周》),“入大廟,每事問”(《論語·八佾》),真正地做到了“學而不厭”(《論語·述而》)。最為難能可貴的是,孔子在“學”中融入了一種深深的文化關懷——對“道”的終極關懷。

撫今思昔,頓覺文化之于人格魅力的無上可貴!當今社會流傳著一種批評意見,說許多人“有知識,無文化”、“高學歷,低素質”。究其實,這是對作為文化內容之一的人文素質、人文精神的呼喚。

孜孜不倦的傳道者

孔子之偉大,不但在于他是博學而多能的學者,是中國古文化傳統的賡續者(“托命之人”),是儒家理想人格(“內圣”)的杰出典范而為“萬世師表”;而且在于他勇敢而自覺地承擔起傳承文化的重擔,是孜孜不倦的傳道者(“外王”)。孔子是中國私人講學的第一人,也是非常高明的教師和杰出的教育家;藉此,方可“承續先哲將墜之業”,使中國文化代代相傳、綿延賡續。

孔子在教育方面最光輝、最燦爛的一點,便是他打破“學在官府”的局面,創造性地提出“有教無類”(《論語·衛靈公》)。所謂“有教無類”,即“不分宗族貴賤,不分階級,都是可以施教的”,這是人類教育史上“一項很有革命意義的政治突破”[⑩]。在教育活動中,孔子確確實實實踐了“有教無類”。比如,出身貧寒的顏淵不但成為孔子的弟子,而且成為孔門的高才生、孔子的得意門生(《論語·雍也》)。孔子說“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嘗無誨焉”(《論語·述而》),此絕非虛語。孔子愛自己的學生一如愛自己的兒子,而自己的兒子(孔鯉)并未得些許私厚(《論語·季氏》),真正體現了“一視同仁”的崇高原則。孔子和弟子們不但在人格上是平等的,而且在學問上也是平等的,提倡“當仁不讓于師”(《論語·衛靈公》)。在弟子們的心目中,孔子的形象是“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論語·述而》)。

孔子自三十歲招收學生,一直到老都恪守著“學而不厭,誨人不倦”(《論語·子罕》)的傳道原則;因此,孔子博得了學生的無限愛戴。孔子傳道授業是很成功,他的學生顏淵曾經喟然而嘆:“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論語·子罕》)“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八字,絕非虛語。《史記·孔子世家》說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蓋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

不管是孜孜不倦的傳道,還是付諸實施的踐履,孔子對于自己所承擔的歷史使命和時代責任都有一種“舍我其誰”的自覺認識,并具備大無畏的犧牲精神。據《論語·子罕》載,孔子因貌似陽虎(陽虎嘗暴匡人)而被匡人拘系(“子畏于匡”)。孔子說:“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后死者不得與于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還說:“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論語·述而》)又說:“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論語·八佾》)甚至認為:“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論語·陽貨》)很顯然,孔子是以文化“托命之人”和傳道者自居的。有人如此評說孔子的這種所作所為,“孔子以身作則式地實踐了對這種具有歷史責任感的偉大人格的自覺追求”[11],此語甚精當。

嗣后的孟子,更是明確提出“舍我其誰”。《孟子·公孫丑下》說:“彼一時,此一時也。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由周而來,七百有余歲矣。以其數則過矣,以其時考之則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吾何為不豫哉?”孟子以“未得為孔子徒”而引以為憾,又說他“私淑諸人也”(《孟子·離婁下》);看來,孟子這一思想是“淵源有自”,“乃所愿,則學孔子也”(《孟子·公孫丑上》)。

身體力行的踐履者

禮,是人類區別于動物的標志之一。《禮記·曲禮上》說:“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今人而無禮,雖能言,不亦禽獸之心乎?……是故圣人作,為禮以教人,使人以有禮,知自別于禽獸。”禮,是維系人類群體的外在規范,是構建和諧社會的法寶。《左傳》隱公十一年說:“禮,經國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

孔子所生活的時代,是“禮崩樂壞”、“天下無道”的時代。孔子對當時“禮”的破壞毀棄痛心疾首,不但振臂疾呼、奔走呼吁,而且以身作則、身體力行,成為身體力行的“禮”的踐履者,粹然而為一代禮學大師。

早在少年之時,孔子就表現出了對“禮”的出奇的愛好。《史記·孔子世家》說:“孔子為兒嬉戲,常陳俎豆,設禮容。”及至成年之后,孔子對“禮”更是癡迷,“入太廟,每事問”(《論語·八佾》)。他說:“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論語·八佾》)。待見“周室微而禮樂廢,詩書缺”(《史記·孔子世家》),孔子對“禮”愈發執著,尤其注重整齊“周禮”、恢復“周禮”。他說:“周監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論語·八佾》)

孔子對禮高度重視,認為人不學禮則無以立身(“不學禮,無以立”[12])、不知禮則無以自立(“不知禮,無以立”[13]),“民之所由生,禮為大”(《禮記·哀公問》)。孔子不但重視禮,而且非常強調以身作則、身體力行,首先是自己“正其身”,才能“正人”,“其身正,不令而行;其不正,雖令不從”(《論語·子路》)。孔子率先以身作則、堅持習禮,甚至在顛沛流離之中也不忘“禮”,“孔子去曹適宋,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史記·孔子世家》)。堂堂中華,“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禮記·中庸》),孔子與有大力焉。

《論語·學而》載有子語:“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馮友蘭說:“禮之本是人的性情,人的真情實感。在表面上看起來,禮的作用是扳著面孔做分別,人與人之間的分別,但據有若說,禮實際上所要得到的是人與人之間的協和。”[14]

孔子不但是“禮”的堅定的踐履者,而且是“禮”的高明的理論家。孔子特別注重以“仁”釋“禮”。孔子認為,“仁”是“禮”的思想基礎,“人而不仁,如禮何?”(《論語·八佾》)頗為典型的事例,體現在孔子對“三年之喪”的解釋中,“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于其父母乎?”(《論語·陽貨》)

李澤厚說:“孔子用心理的‘仁’來解說‘禮’,實際就是把復興‘周禮’的任務和要求直接交給了氏族貴族的個體成員(‘君子’),要求他們自覺地、主動地、積極地去承擔這一的‘歷史重任’,把它作為個體存在的至高無上的目標和義務。”[15]他又說:“孔子釋‘禮’為‘仁’,把這種外在的禮儀改造為文化—心理結構,使之成為人的族類自覺即自我意識,使人意識到他的個體的位置、價值和意義,就存在于與他人的一般交往之中即現實世間生活之中。”[16]孔子對“禮”的規定解釋,“并沒有高深的玄理,也沒有神秘的教義”,而是“更平實地符合日常生活,具有更普遍的可接受性和付諸實踐的有效性”[17]。

樂觀堅毅的通達者

在一般的思想史視野里,多認為西方文化是“罪感文化”,而中國文化是“樂感文化”(李澤厚說);立說者認為,“樂感文化”所追求的“樂”,并非動物式的自然產物,而是后天修養的某種成果[18]。

孔子所說的“樂”,是廣義的“樂”,它包括詩歌、音樂、舞蹈,大致相當于現在所說的“文藝”(文學藝術)。孔子經常禮、樂并稱,認為二者一如車之兩輪、鳥之雙翼,不可偏廢。如《論語·泰伯》載孔子之語,“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孔子的這一思想,被后世儒家一脈繼承并發揚光大。新儒家代表人物賀麟認為,“儒學是合詩教、禮教、理學三者為一體的學養,也即藝術、宗教、哲學三者的諧和體”;因此,新儒家思想的開展,“大約將循藝術化、宗教化、哲學化的途徑邁進”[19]。“樂”之一端,實即中國文化“藝術精神”的體現[20]。

本節所說的“樂”,有三層含義:一是禮樂之樂;二是快樂之樂,三是樂觀之樂。下文分而言之

孔子愛好音樂、學習音樂,注重音樂教育。孔子有很高的音樂修養,他曾經跟隨師襄子學鼓琴,也會擊磬(《史記·孔子世家》)。孔子最喜歡的音樂是《韶》,認為《韶》“盡美矣,又盡善也”(《論語·八佾》);他“與齊太師語樂,聞《韶》音,學之,三月不知肉味”(《史記·孔子世家》),慨然而嘆:“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想不到音樂之美有到如此境界者)(《論語·述而》)孔子以“六藝”教人,所教內容之一的“樂”僅次于“禮”而居第二。孔子說:“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論語·述而》)這四端既是孔門教學之條目,也是修身治學之次序。晚年歸魯,孔子又整理“樂”。孔子自述:“吾自衛反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論語·子罕》)

宋儒有尋“孔顏樂處”所樂何事之教,其實,答案就在《論語》中。孔子所說的“樂”,“并不是一種肉體的快樂,而是一種精神的平靜的滿足”[21]。孔子說:“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論語·述而》)這種達觀的快樂的情懷,孔子一直保持到晚年,他說自己“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論語·述而》)。而顏回簞食瓢飲中的“樂”,孔子是高度褒揚、激賞有加,也深為宋儒所津津樂道。孔子說:“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論語·雍也》)

孔子積極入世、濟世,但這并不妨礙他保有一顆平常心。有一次,孔子讓子路、曾皙(名點)、冉有、公西華各言其志。曾皙說:“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夫子喟然嘆曰:“吾與點也!”(《論語·先進》)錢穆分析說,孔子驟聞曾皙之言,“有契于其平日飲水曲肱之樂,重有感于浮海居夷之思,故不覺慨然而嘆也”[22]。孔子“喟然”之嘆,值得細細玩味。

孔子在世之時,許多人對其所作所為深為不解,甚至以為孔子是不合時宜的“知其不可而為之”者(《論語·憲問》)。但他的弟子卻認為自己的老師是個德行高尚的人。據《論語·子張》載,叔孫武叔曾經詆毀仲尼,子貢遂為老師辯白。子貢說:“無以為也,仲尼不可毀也。他人之賢者,丘陵也,猶可踰也;仲尼,日月也,無得而踰焉。人雖欲自絕,其何傷于日月乎?多見其不知量也!”“仲尼不可毀”雖然出自子貢之口,但卻頗得孔子思想的“個中三昧”。孔子向來主張“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論語·學而》);對于世人的誤解與曲解,孔子不以為忤,心平氣和地泰然處之。

孔子積極奔走于世,但卻屢屢受挫——仕魯碰壁,棄官去魯,“斥乎齊,逐乎宋、衛,困于陳蔡之間”絕糧七日于楚(《史記·孔子世家》)。對于這種種艱難困厄,孔子有著清醒的理性的認識,樂觀視之、泰然處之。孔子認為,這是“時”(時勢)使然。他說:“夫遇不遇者,時也;賢不肖者,才也。君子博學深謀而不遇時者,眾矣,何獨丘哉!且芝蘭生于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窮困而敗節。”(《孔子家語·在厄》)因此,孔子說他“不怨天,不尤人”,并感嘆說:“知我者,其天乎!”(《論語·憲問》)對于外事外物(相對于“己”而言),孔子強調自我調整——隨機應變、能屈能伸。孔子說:“君子之行己,其于必達于己,可以屈則屈,可以伸則伸。故屈節所以有待,求伸者所以及時。是以雖受屈而不毀其節,志達而不犯于義。”(《孔子家語·屈節解》)但是,這種靈活的能屈能伸有著鮮明而嚴格的原則,那就是“受屈而不毀其節”、“志達而不犯于義”,關鍵之處在于因“時”得其“中”。金景芳說,孔子思想有兩個核心,一個核心是“仁”(仁義),一個核心是“時”(時、中)[23],深得孔子“個中三昧”。

甚至在棲棲惶惶的流浪中,孔子仍然保持著高度的樂觀精神,有時還會來自我解嘲式的“冷幽默”。據《史記·孔子世家》記載,孔子師徒被困陳蔡,“絕糧”七日,“從者病,莫能興”,但孔子仍然“講誦弦歌不衰”。隨后,孔子適鄭而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城郭東門。鄭人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喪家之狗。”子貢以實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狀,末也。而謂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困厄之中的孔子,其樂觀堅毅的心態和精神,由此可見一斑。“欣然笑”三字,甚為傳神,頗可玩味!

《易傳》[24]上的兩句話,“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周易·象》),貼切地表達了孔子這種樂觀而通達的堅毅思想。以孔子為代表的這種“樂感文化”,逐漸上升為一種民族精神,對后世有著深遠而重大的影響。李澤厚說:“這種精神不只是儒家的教義,更重要的是它已經成為中國人的普遍意識或潛意識,成為一種文化—心理結構或民族性格”[25]。

無上親和的仁愛者

孔子是一位心胸開闊的溫厚的長者,是一位具有仁者情懷的溫和的君子,是一位擁有無上親和力的圣人。一個“仁”字,是孔子思想體系的中心,也是孔子心胸、情懷、親和力的最好的見證。

在《論語》中,“仁”字凡109見,其他諸范疇無出其右者。故郭沫若說,“一個‘仁’字最被強調,這可以說是他的思想體系的核心”[26];李澤厚亦云,“盡管‘仁’字早有,但把它作為思想系統的中心,孔子確為第一人”[27]。

“仁,親也”(《說文解字·人部》)。孔子所提倡的“仁”,并不像程朱所說的是禁欲的死板的;相反,“仁”是活潑潑的,是“人之性情之真的及合禮的流露”[28],“仁即天真純樸之情,自然流露之情,一往情深、人我合一之情”[29]。換句話說,在孔子那里,“仁學一開始避免了擯棄的宗教禁欲主義”,“孔子絕少擺出一副猙獰面目”[30]。

孔子認為,人必須有“真性情”、“真情實感”,而這是“仁”的主要基礎;然后,才可以有“仁”的品質——換言之,“真性情”、“真情實感”是“為仁”的必要條件,但不是充足條件[31]。

孔子說:“剛毅、木訥,近仁。”(《論語·子路》)又說:“巧言令色,鮮矣仁!”(《論語·學而》,又見《陽貨》)“剛毅木訥”者和“巧言令色”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前者接近于“仁”,而后者則很少能成為“仁”;所以,孔子特別強調“直”,“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論語·雍也》)。孔子特別批判虛偽,他說:“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論語·公冶長》)

作為大寫的“人”、作為賢能的教師、作為溫厚的長者,孔子無疑堪稱“仁者”的楷模和表率。在與學生的日常交往和接觸中,孔子不時流露出“真性情”、“真情實感”,有時還不乏幽默感。據《論語·陽貨》載,有次孔子至武城(時子游為武城宰),“聞弦歌之聲”,夫子于是“莞爾而笑”,說:“割雞焉用牛刀?”(意謂治理區區武城小邑,何必用禮樂大道?)子游對曰:“昔者偃也聞諸夫子曰:‘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戲之耳。”玩笑之中,可見孔子是欣喜多于惋惜。“戲”字一言,“莞爾”一詞,是孔子“真性情”的流露,是孔子本然一面的體露。讀到這里,使人倍感孔子親和力之非同凡響。

所謂“仁”,是對于大寫的“人”的反思,是人類精神的自覺,也是孔子心目中“人的最高的道德品質”[32]。孔子說,“仁者,人也”(《禮記·中庸》),又說仁者“愛人”(《論語·顏淵》)[33],力求做到“泛愛眾而親仁”(《論語·學而》)。郭沫若說孔子此功是“人的發現”,匡亞明說“泛愛眾而親仁”正是“古代原始人道主義精神的反映”[34]。換言之,孔子是中國“軸心時代”的人文大師,孔子與老子是互相輝映的兩大巨擘(我經常這樣說)。但是,孔子所說的“仁愛”并不是無原則的什么都愛,“君子亦有惡”(《論語·陽貨》),“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論語·里仁》)。

孟子說孔子是“圣之時者”,是“集大成”者(《孟子·萬章下》),這是對孔子人格的極度贊譽,而此誠非過譽之辭。宋朝有一個無名氏寫了兩句詩:“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朱子語類》卷九十三)此語縱使在今天看來,仍然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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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傳世文獻與出土文獻,即王國維所說的“二重證據”(《古史新證——王國維最后的講義》,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4年,第2—3頁)。

[②]《孔子家語》是一部記載孔子及其弟子事跡言行的重要文獻,體例與《論語》相似,但篇幅遠遠超過《論語》。今本是在王肅作注后流行起來的,因此它長期以來被視作偽書。但結合出土文獻(如河北定縣八角廊漢墓竹簡、安徽阜陽雙古堆漢墓竹簡)考察,研究者多認為《孔子家語》并非偽書,它的原型早在漢初就已經存在,后經從孔安國到孔猛等數代孔氏學者的陸續編輯增補。

第8篇

內容摘要:《論語》體現了教育家孔子“德育為本”和“以德評人”的教育思想,這對當下的德育工作具有深刻的啟示作用。

關鍵詞:《論語》 德育為本 以德評人

《論語》記錄了中國古代最偉大的教育家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其中蘊含了豐富而深刻的德育思想。如今教育改革如火如荼進行,但德育現狀卻令人堪憂。深入學習研究《論語》德育思想,取其精華,定能對當下的德育工作有深刻的啟發。

一.德育為本

《論語》第一句就是“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這告誡我們要樂于學,以學為樂。緊接的第二段話就指明“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無論做事,還是學習皆要務本――“孝乎惟孝,友于兄弟”(《論語?為政》),可見,《論語》把德育擺在了教育最重要的位置。與當代知識分子的社會批判功能相比,中國古代知識分子則充分發揮社會教化功能,對此,孔子主張“以德教民”,因為“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論語?為政》)。政治主張“以德教民”,古代社會又提倡知識分子“仕而憂則學,學而優則仕”(《論語?子張》),因此教育更是則主張“以德育人”。孔子“素以道德教育稱著于世,他的成功之道正是發現并加強了德育的基礎教育。”“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論語?述而》)根據楊伯峻先生對此句的解釋:“孔子用四種內容教育學生:歷代文獻,社會生活的實踐,對待別人的忠心,與人交際的信實。”“忠”和“信”都是德育,占了孔子所有教學內容的一半,孔子對德育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文行”和“忠信”孰輕孰重?“孰先傳焉,孰后倦焉?”(《論語?子張》)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論語?學而》)在躬行實踐了“孝”“悌”“信”等品德之后,要是學生還行有余力,才主張他們學習文獻知識。

二.以德評人

對學生進行評價,首要標準是“德”。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論語?學而》)一個人只要是做到孝忠信,雖說沒學習過,我一定說他學習過了,這不是以德評人么?子夏以德評人,孔子更是這樣。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給,屢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論語?公冶長》)孔子認為德先于才,一個人要是能言善辯,但是沒有仁德,就會常常被別人討厭。最令孔子稱心如意的學生是顏淵,因為顏淵德行最優秀的學生,“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躬;言語:宰我,子貢……”(《論語?先進》)。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論語?雍也》)孔子之所以贊嘆“賢哉,回也”,是因為顏淵“貧而樂”,具有安貧樂道的品德。在《論語》里邊,孔子對德行高尚的四位學生――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躬都給與積極的評價,沒有負面的評價。對閔子騫,孔子評價說“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論語?先進》);對冉伯牛,孔子曾感嘆道“斯人也而有斯疾也”(《論語?雍也》);對仲躬,孔子贊揚說“犁牛之子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論語?雍也》)。除此外,孔子對其他學生的評價,基本是有褒有貶。就是才華橫溢的子貢問孔子“賜也,何如?”時,孔子給他的評價也僅僅是“汝,器也”,而孔子曾說過“君子不器” (《論語?為政》)。

盡管“德”的內涵和外延古今有異,但是德育仍然應該居于教育首位;盡管僅僅“以德評人”有失公正全面,但是“德”仍然是全面評價人的第一標準;因此,孔子的德育思想至今仍具有鮮活的生命力。反觀當下的德育現狀,實在令人堪憂:德育課堂高喊“三愛”等遙遠而虛無的口號,德育活動只是“升國旗”“觀看愛國電影”等有限而單調的走過場,初高中升學制度不問德行,唯才是取。改變當下不盡人意的德育現狀,教育工作者責無旁貸。《論語》體現了教育家孔子“德育為本”和“以德評人”的教育思想,這對當下的德育工作具有深刻的啟示作用。充分吸收孔子德育思想精華,具有糾正當下德育弊病的現實意義。兩千多年前的孔子都知道“德育為本”,而在高度文明的當下社會,德育竟流于形式,我們這些教育工作者能不思之汗顏?

趙伯壬,賴華,華中師范大學文學院學生。

第9篇

《論語》全書提及“知”一詞高達約一百一十六次。[7]其中約有九十一次的“知”(讀陰平),約有二十五次的“知”(讀去聲)。“知”(讀陰平)是指一般的認識能力和知識之意,屬于知識論的基本范疇。“知”(讀去聲)可與“智”相通,意為才智、智慧。由學到知,由知到智,再到仁智統一。這是由知識到智慧的上升過程,如:“知之者不如好之者。”(《論語·雍也》)“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論語·堯曰》)“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知二。”(《論語·公治長》)“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論語·泰伯》)“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也,雖百世可知也。’”(《論語·為政》)“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能也。”(《論語·憲問》)“由,知德者鮮矣。”(《論語·衛靈公》)“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論語·子張》)“野哉,由也。君子於其所不知,蓋闕如也。”(《論語·子路》)“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論語·衛靈公》)。(以上讀陰平)這是由學而知。“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論語·為政》)“唯上知與下愚不移。”(《論語·陽貨》)“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論語·雍也》)(以上讀去聲)這是由“知”到“智”。在孔子看來,人是靠學、問、思而得知的;從倫理道德價值定位而言,有了知識,才可以將知識上升為智慧,即“知識產生美德”逐步實現個體的理想人格。無知而愚昧的人是不能達到真正的仁的,孔子所謂“知者不惑”(《論語·子罕》),“智者利仁”,“知者樂水”(《論語·雍也》),“知者不失人”(《論語·衛靈公》)都是從這個意義上來討論的。由學而知,由知而智,仁智結合,可謂圣矣。

在“樊遲問仁”一章中,孔子把“仁”解釋為“愛人”(《論語·顏淵》)。接著把“知”解釋為“知人”。指人所具有的道德理性和認識能力,即認識人之為人的道理,了解人與人之間的倫理關系,這實際上就是對仁的理性自覺,他又說:“仁者安仁,知者利仁。”在孔子看來“仁”作為君子的品格,是認識的成果,“知”是為了行“仁”,知的主要任務就是要認識人與人之間的倫理關系,有了這種認識就利于行仁,沒有正確的認識,就不可能有自覺的仁德。所以“知”是從屬于“仁”的。顯然他把德育放在第一位,把智育放在第二位。但反過來說,沒有“智”,也沒有“仁”。

二、何謂“仁”

孔子貴“仁”。(《呂氏春秋·不二》)孔子的核心思想是“仁”。“仁”是孔子的人道觀(倫理思想)的核心。

在《論語》一書中,“仁”字出現達109次之多,說明“仁”在孔子的思想體系中居于十分重要的地位。那么,孔子所謂的“仁”畢竟是指什么?孔子對“仁”作了多種解釋。他的弟子常常去問他,據孔子的回答和解釋,“仁”有下述內容:“樊遲問仁。子曰:愛人。”這里,孔子將“仁”首先規定為“愛人”。仁的本質,即“愛人”。“仁的根本在于愛別人。”[1]P30“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論語·學而》),“仁者,人也,親親為大”[2]P31。“孝”是君子的仁德品性,“孝”是子女奉養父母的道德,是做人的根本,“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論語·雍也》)。“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論語·顏淵》)將愛人從愛自己家人擴展到愛別人、愛別人的家人。進而能夠達到如孟子所述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境界[3]P218,正所謂“泛愛眾而親仁”。“樊遲問仁。子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也。”(《論語·子路》)“子張問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為仁矣。問之,曰:恭、寬、信、敏、惠。”(《論語·陽貨》)“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論語·顏淵》)綜觀孔子對仁的種種表述,可以看出孔子以“仁”為人生追求的最高道德境界,仁是各種善的品德的概括,是人的合社會倫理而動的行為,是人的處世原則及方法、倫理信條和規范。他自己也說:仁者,人之德也。但所有的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愛人”。“仁是我思想的核心,而‘愛人’又是我所規定的仁的本質和基本內容,其它都是在此基礎之上的擴充、放大和引申。”[4]總之,“愛人”是為仁之本,“仁”是人的理想人格化,“仁者,人也”。[2]P31

孔子不僅用“愛人”來解釋“仁”,而且提出“忠”“恕”是實行仁的根本途徑。“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雍也》)孔子曾對曾參說:“吾道一以貫之。”曾參告訴其他同學說“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5]P16。所謂忠恕之道,就是推己及人:“忠”即“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恕”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孔子說的“仁之方”,就是用“推己及人”的方式實行仁。“忠恕之道”著重強調個人在社會中的利他、惠他精神。孔子認為要真正做到“忠恕之道”,一個必要的前提是必須有善良的本性,有“愛人”之心。因此,仁的要害是“愛人”,只有具備了“愛人”之心,才有可能在人際關系中貫徹“忠恕之道”,將心比心,在社會互動中體諒和理解對方,并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忠恕”是行為準則,“愛人”則是這個行為準則的道德基礎,兩者相輔相成,共同構成仁的核心,緊密統一于仁的范疇之中。

“愛人”是為仁之本,“忠恕之道”是為人之方,更進一步而言,“仁”是人的理想人格化,“仁者,人也”。“總之,孔子的‘仁’是‘情’(愛心,同情心)和‘理’(理性的要求)的統一,是人道原則與理性原則的統一。這是孔子以‘仁’為核心的人道觀的最本質的東西。把握了這點,也就容易理解為什么孔子常常把‘仁’‘知’并提了。”[6]P89

三、“仁智統一”的理想人格

儒家學派用“仁且智”來稱道孔子的人格。《論語》一書中,孔子有多處是將“仁”與“智”(知)并舉。“未知,焉得仁?”(《論語·公冶長》)“知者不惑,仁者無憂。”(《論語·子罕》)子曰:“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論語·雍也》)“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論語·里仁》)對此儒家學派用“仁且智”來稱道孔子的人格。孟子說昔者子貢問于孔子曰:“夫子圣亦乎?”孔子曰:“圣則吾不能,我學不厭,而教不倦也。”子貢曰:“學不厭,智也;教不倦,仁也。仁且智,夫子既圣矣。”(《孟子·公孫丑上》)荀子說:“孔子仁知且不蔽?故德與周公齊,名譽與三王并。”(《荀子·解蔽》)由此可以說明,孔子的仁智統一學說是從教學實踐中總結出來的。

“愛人”主要強調人們要用愛心對待別人,這可以說是“仁”的實質內容,也是其精髓所在。而“知人”主要強調要善于鑒別人,即人所具有的道德理性和認識能力,更確切地說就是對“仁”的理性自覺。孔子認為,一個仁人必然是具備了高度的理性自覺的人,只有這樣,他才能深刻把握人之為人的道理,才有可能將“仁”提到“愛人”的層面去自覺地尊重和關心人,“愛人”必須“知人”,“知人”才能做到“愛人”。因此,“愛人”與“知人”是統一的,即“仁智統一”,“仁且智”即為君子也,“仁智統一”是孔子理想人格的最高標準,所以“仁”、“智”的最終培養目標是一致的,即君子人格的形成。

孔子的目的是要以“知”(智)輔“仁”,以“知”(智)利“仁”。他說:“知及之,仁不能守之。雖得之,必失之。”(《論語·衛靈公》)“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外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論語·里仁》)也就是說,他的目的不在“知”(智)本身,而在于促進與彰顯“仁”。換句話說,孔子是要讓“仁”與“知”并舉,以知(智)利仁,培養一種“仁智”雙修的理想人格。

正如馮契所說孔子提出“仁智統一”學說,就是要在社會倫理關系中來培養理想人格。仁智統一,意味著人道(仁愛)原則和理性原則的統一,倫理學和認識論的統一。孔子講認識論主要是講倫理學(“知人”),而講倫理學也是著重從認識論角度來考慮(“未知,焉得仁?”)。這里也包括著這樣的意思:人的道德規范是根據理性原則來的,真正的道德行為是自覺的,而這種自覺性來源于理性認識,正是根據這一點,人可以通過教導和修養而成為有道德的人。

四、怎樣培養“仁智統一”的理想人格

作為一個教導家,孔子把培養“仁智統一”的理想人格作為教導的目標,他自己以“學而不厭、誨人不倦”的品德為學生樹立了榜樣。學而不厭可謂智也,誨人不倦可謂仁也。培養“仁智統一”的理想人格一是靠教導靠別人的幫助,二是靠自己主觀努力。孔子從未承認過古今人物如:堯、舜、禹、湯、文、武、周公等是生而知之者,而他自己也明確聲明:“吾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既然現實中沒有生而知之者,那就只有通過學習———受教導。因此,孔子注重師友的幫助,“里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知”(《論語·里仁》),選擇居住環境對一個人的成長很重要。孔子誨人不倦很善于啟發學生動腦筋,并進行因材施教,循循善誘,這確實有利于人的理想人格的培養。

“仁智統一”的理想人格的培養,除了靠集體的幫助外,還要靠個人的主觀努力。因此,孔子很強調立志:“茍志于仁矣,無惡也。”一個人只要有崇高的志向,發揮主觀能動性,堅定不移地努力,那就一定可以做一個仁人。“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論語·子罕》)“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論語·衛靈公》)一個人始終不渝地志于仁,從事于仁,不斷提高認識和覺悟,就可以達到“仁者不憂,智者不惑,勇者不懼”(《論語·憲問》)的思想境界,在必作出犧牲時可以殺身成仁。[6]P93這種保持原則,勇于為理想而斗爭的精神,在中國歷史上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參考文獻:

[1]孔子文化大典[M].中國書店,2009.

[2]黃樸民.白話四書·中庸[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0.

[3]黃樸民.白話四書·孟子[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0.

[4]郭志坤.孔子答客問[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5]楊伯峻.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0.

[6]馮契.中國古代哲學的邏輯發展(上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

第10篇

關鍵詞:《論語》 君子 道德教育

孔子說:“圣人吾不得見之久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論語?述而》)正因為如此,“君子”成為中國古代道德觀念中最現實的道德教育主體,也是中國傳統道德體系中理想人格運用最為廣泛的詞語。中國古代許多思想家和教育家分別從不同角度闡發過自己對于“君子”的理解,而孔子作為我國古代最杰出的道德教育先哲,其觀點應該是最具代表性的,故這里僅以孔子的觀點為例。一部《論語》中,君子是僅次于仁的重要話題,出現107處。

一.君子的內涵

君子是順天而行,知命的人。《論語》開篇提出,“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論語?學而》),蘊含著知命思想,何謂“命”?“命”是天所主宰的必然性。倘若學有所成,也不被人知,依舊不會心存抱怨,這樣的人才可以算得上君子。在君子眼里,學習在己,知不知在人。這是一種消解名利的“自在境界”。在《論語》最后一章,孔子提出“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論語?堯曰》)遙相呼應,如“知命”,則會“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

君子是以天下為己任,憂道不憂貧的人。孔子將君子與道融為一體,認為君子應以道的實現為人生目標,他說:“君子謀道不謀食......君子憂道不憂貧。”(《論語?衛靈公》)在眾人多追求種田和做官兩種出路之時,孔子認為君子就應高瞻遠矚,不應刻意追求這兩出路,應謀求學道行道,不謀求衣食。“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論語?學而》)。

君子是深明大義,修養深厚,心懷坦蕩的人。在道德修養問題上,孔子通過君子與小人對比的方式,反復闡釋出君子的形象。“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論語?為政》)君子能團結人,卻不拉幫結伙,能不拘泥于小圈子,對人同等,一本于公。與小人拉幫結伙,一本于私相比,根本差別在于“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論語?里仁》),君子易于擺脫私心雜念,一切以義理行事。

君子是知識廣博,文質兼備,德行超群的人。“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后君子。”(《論語?雍也》)在孔子的文質見解中,“質”指孝悌忠信仁義等人的真實本性,“文”指詩書禮樂等外在的文飾。意思是說,內在的真實本性多于文采,未免略顯粗俗;外在的文飾多于內在的真實本質,未免浮夸虛偽。孔子教育弟子成為君子的內容是“文行忠信”,認為君子不僅應行孝悌忠信仁義,同時還應“博學于文”,受詩書禮樂熏陶。“君子應既藏樸素天性,又具良好文化修養,達到“文質彬彬”才能成為君子。”

二.君子的塑造

君子之道,就是由身邊事情做起。如何塑造完美的君子形象,《論語》做了如下闡述。

1.言行一致。子曰:“先行其言而后從之。”(《論語?為政》)孔子十分重視言行一致的問題,在“言”與“行”的問題上,對君子的要求不僅是“說了就要做”,而是“做了再說”。子曰:“論篤是與,君子者乎?色莊者乎?”(《論語?先進》判斷一個人,應該“先行其言而后從之”,“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論語?憲問》)。“單憑一個人說話,聽起來或許誠懇篤實,但是并非意味著此人值得信賴,應‘聽其言而觀其行’,而不是‘聽其言而信其行’。”“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論語?衛靈公》)清代學者王船山說“夫子生平做圣之功吃緊處,無如此言之切。”言行一致,是一個人成為君子,進德修業的入手處。在言行一致外,孔子還主張。“君子欲于言,而敏于行”,“敏于事而慎于言”(《論語?學而》)。

2.博學于文,約之以禮,自主學習,學思結合。孔子認為君子要“博學于文”,即要有廣博的知識,才能開闊眼界,通達事理。在言行上要“約之以禮”,才能提高道德修養,做到這兩點,才不致“離經叛道”,是成為君子的先決條件。

第11篇

關鍵詞孔子 論語 德育

1 《論語》中的德育目的

所謂德育,就是為培養和提高受教育者的思想政治品德素質而進行的教育實踐活動。德育作為自覺而有目的的對教育對象施加影響的活動,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階級具有不同的要求和結構。

孔子的教育目的,是與孔子的生活背景分不開的。春秋時期,奴隸社會土崩瓦解,整個社會處于不安定和不穩定的狀態。孔子急切希望能用自己的知識來改變當時的狀況,建立一個他心目中的理想社會,因而孔子興辦教育,力圖使社會涌現出更多的施行仁政統治社會的君子,培養對社會有用的人才,從而實現其政治理想。孔子認為,教育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把人培養成德才兼備的君子。孔子還提出了作為君子所必備的素質和標準。

在與人交往時,“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論語·子路》)作為君子既要有胸懷坦蕩,又要堅持原則。大智者共事,常常能夠求大同,存小異。也就是說,在原則性的問題上,大家各自擺明自己的觀點,經過討論或爭論之后,總能夠達成一致,較少固執己見。他們很會取人長,補己短。不能像小人那樣,自以為是,好大喜功;說不得,摸不得;聽不進別人的意見,無緣無故地瞧不起人,看不到別人的長處和自己的短處。

在待人處事上,“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論語·顏淵》)君子關心愛護他人,總是努力成全他人的好事。小人心懷嫉妒,損人利己,對別人的災難幸災樂禍。作為君子需要有寬廣的胸襟、與人為善的心態和樂于助人的精神,不能患得患失,這樣才能與人和睦相處,并用這種成人之美,與人為善的親和力去感染周圍的人,建立和諧的人際關系。

2 《論語》中的德育內容

《論語》中包含著豐富的德育內容,孔子根據自己德育教育的目的——培養德才兼備的君子出發,提出了以“仁”為核心的豐富的德育內容。這些內容大體可以分為仁德、信義、禮學三個方面。

2.1 關于仁德

《論語》當中與“仁”相關的語句有一百多條,賦予了“仁”豐富的含義。首先,“樊遲問仁。子曰:‘愛人’。”(《論語·顏淵》)將“仁”賦予“愛人”的含義,提倡人們對于他人要時刻抱有“仁愛”之心。這種道德意識主要體現在“因民之利而利之”、“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等。

其次,孔子把“仁”定義為各種優秀品格的總稱。《論語·陽貨》載:“子張問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為仁矣。’請問之。曰:‘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孔子認為,“恭、寬、信、敏、惠”等五德是“仁”的內在要求,具有這些優秀的品質才能稱之為“仁”。

再次,孔子把“仁”作為人們心中的一種道德修養和意識。“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余,則日月至焉而已矣。’”(《論語·雍也》)講的是孔子的弟子顏回能把“仁”這個修養保持很長時間,即使遇到問題,碰到困難,都能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不會受到外境的干擾,不會因為一點小事而生悶氣或大發雷霆。“子曰:‘茍志于仁矣,無惡也。’”(《論語·里仁》)一個有志于“仁”的修養的人,無論外在的世界是怎樣的,他始終展現的是人性中美好的德性,就不會有不良的思想和言行了。

2.2 關于信義

在《論語》中,“義”與“仁”一樣,都是君子所應當堅持的道德準則。“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論語·里仁》)孔子把“義”作為君子的行為尺度和價值標準,強調君子對于天下的事情,凡合乎道義的,就要努力去做;凡違背道義的,就堅決不做。同時,孔子還提出:“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論語·衛靈公》),君子要把“義”作為根本,用禮加以推行,用謙遜的語言來表達,用忠誠的態度來完成。在處理“義”與“利”的關系上,孔子強調君子應該“見利思義”、“見得思義”、“義然后取”。在遇到有可取的的利益時,作為君子應首先想到“義”,如果要取得也要等達到“義”之后,而不能見利忘義、唯利是圖。

“信”作為一種傳統的道德準則,在儒家思想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孔子認為“信”是一個人的立身之本,是建立良好人際關系的基礎。“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論語·為政》);同時“信”又是一種社會道德責任,是維護社會和諧運轉的基本要求。《論語·顏淵》載:“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孔子教育自己的弟子為人處事要講誠信,相互信任。如“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必信,行必果。”、“與朋友交,言而有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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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關于禮學

禮學是孔子德育思想的重要內容之一。孔子在當時的魯國曾以知禮聞名,連執政大臣孟僖子也曾命其二子“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左傳·昭公七年》)。孔子自稱:“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論語·八佾》)。孔門弟子還記述道:“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論語·述而》)。

那么,“禮”又是什么呢?簡而言之,“禮”就是傳統的社會規范或準則。在當時孔子所宣揚的,主要是西周以來君主等級制社會的基本原則和體制。所以孔子說:“殷因于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論語·為政》)。他的學生子貢也說:“文武之道未墜于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論語·子張》)這種可以傳之百世的周禮,經孔子向各方面學來而集中整理,便構成孔子的禮學。它是西周以來傳統的君主等級制社會的規范準則,從國家大事、社會活動以至個人日常生活,無不包括在內。因而作為一個社會的人,他的一切言行,無不受到禮的制約,所以說“不學禮,無以立”(《論語·季氏》),如不學習遵照社會的規范準則活動,人們便無法在這個社會立足。孔子強調要以禮來規范人的行為,人的視、聽、言、行都要符合禮,盡量做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論語·顏淵》)。

3 《論語》中的德育方法

孔子在長期的教育過程中,積累了豐富而行之有效的教育方法。其中一些方法對于當前的德育教育具有重要的借鑒價值。

3.1 因材施教的方法

因材施教是孔子教育方法中一個非常重要的方法。他主張教育要切合受教育者的要求,從學生的具體情況出發,調動學生積極性,達到最佳教育效果。在《論語·雍也》篇中有“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也就是說對于中等才智以上的人,可以和他談論深奧的道理;對于中等才智以下的人,不可以和他談論深奧的道理。

作為教育者,必須注意到受教育者的個體差異,根據學生的不同特點來實施教學。孔子非常注意對自己學生的觀察和了解,在回憶起自己學生時,能將他們的特點說的很清楚。“子曰:‘從我于陳蔡者,皆不及門也’。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方,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絡,文學:子游,子夏。”(《論語·先進》)

3.2 啟發誘導的方法

孔子教育學生,講究“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論語·述而》)當學生遇到問題時,不到他苦思冥想而解決不了的時候,不去開導他;不到他想說而又說不出來的時候,不去啟發他。也就是說,教育者應讓學生在學習中處于主動地位,主動提出問題,自覺思考問題,而教育者只是在學生實在沒辦法解決問題的時候加以點撥和指導。俗話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教育者在教育過程中,不能強行灌輸,而應調動學生的興趣和學習的積極性。所以孔子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論語·雍也》)

在德育實踐中,教育者必須學習和領會孔子的啟發式教育思想,正確地運用孔子啟發式的教育方法,注重學生的主體地位,啟發誘導,讓學生真正自主地學習。

3.3 學思結合的方法

孔子教育學生注重學思結合,他認為學習是一個人掌握知識和技能,提高自身道德修養的基礎,在學習的過程中要積極進行思考,兩者同等重要,不可偏廢。孔子提出“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論語·為政》),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句話對當代思想政治教育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它告訴我們在學習的過程中不能脫離思考,不思考就不能將學來的知識消化吸收,那樣學了也無用處;如果只思考而不學習,會流于空想,那也是有害的。所以,我們要求學思結合,要求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把接受知識、理解知識和鞏固知識結合起來,把學習與思考結合起來。無論是教育者還是受教育者都應該學思結合,善于多角度地發現和分析問題,多途徑地解決問題,做到學中有思,思中有學。

總之,《論語》中關于德育的一些理論和方法對于當代德育具有重要的借鑒價值。雖然孔子的德育是為鞏固封建統治服務的,其中不免有些糟粕,但是我們應給予肯定并批判地繼承其優秀的、合理的德育目的、內容和方法,不斷豐富和完善德育理論,加強和改進德育活動,切實提高德育效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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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玄武.比價德育學[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0.

[3]劉慧敏.孔子之為教育—淺談孔子教育倫理思想[J].社會科學家,2007(11).

第12篇

關鍵詞:學;儒家;論語;君子人格

一、“學”在《論語》中的地位

“學”是道德實踐的中心環節,“下學而上達”使得性命與天道相貫通,儒家思想的重點就是內在仁德的道德實踐。《論語》以《學而》開篇,開宗明義。“多務本之意,乃入道之門、積德之基、學者之先務也”。以“學”統領《論語》,指明了“學”在《論語》中的重要地位。

在《論語》中“學”是修身成德以達到天德的關鍵,“學”是成就君子人格的重要因素。較低層次的“學”是學習文化等具體的知識的過程,較深層次的“學”則指的是不斷反思,提高自己道德修養的學。牟宗三在《中國哲學的特質》中指出:“下學而上達”的“學”,亦須從日常生活的實踐經驗著手,以上達天德為最終目標。也就是把知識內化于生命,轉化為生命所具有的德性,并努力踐仁,仁便可遙契天道,使自己的生命與天命相契接。只有通過不斷地學習仁義、禮樂,才能通達正道,不斷地提高自己的人格修養,才能形成君子人格。

“君子博學于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論語?雍也》)《論語》中“學”有兩個層次,淺層次的“學”是學文學禮,深層次的“學”是約束自己的道德行為以達到天道。兩個層次的“學”是相互關聯的,只有在學文與學禮的積累中不斷提高自己的道德修養,才能達到天道。《中庸》中有:“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說明君子既要尊重德性,也要講求學問,道德修養要通過“學”來實現。《荀子?勸學篇》:“故學至乎禮而止矣,夫是之謂道德之極。”荀子將學習的功能與價值,歸結為提高人的道德品質,并把“學至乎禮而止”視為“道德之極”。儒家學者重修身,成就個人品德亦為其一生所追求不已之目標。

“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學,其蔽也蕩;好信不好學,其蔽也賊;好直不好學,其蔽也絞;好勇不好學,其蔽也亂;好剛不好學,其蔽也狂”。(《論語?陽貨》)孔子強調人的修養是要通過“學”去完善的,如果不加強學習不善于運用,即使擁有仁、智、信、直、勇、剛這樣的美德也一樣會出現大的弊病。只有將“學”放在首位,通過“學”進行人格修養,才可以彌補這些不足。仁、智、信、直、勇、剛都是孔子所尊崇的,但是這里孔子強調了對于這些品質都要依靠“學”來把握,“學”在成就德性中具有普遍的作用,只有通過“學”才能通達正道形成君子人格。

二、孔子與“學”

“吾十有五而志于學”。(《論語?為政》)朱熹《論語集注》:“此所謂學,即大學之道也。”又引程子曰:“孔子生而知之也,言亦由學而至,所以勉進后人也。”荀子云:“古人為學,皆身心性命日用倫常之道”(《荀子?勸學》),朱熹曰:“學不止是讀書,凡做事皆是學。”。孔子說“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論語?述而》)。孔子是具有君子人格的人,也是道德內在修養與外在實踐的典范,從《論語》中就可以看出,孔子在個人的修養中非常重視“學”。從少年時孔子就很重視“學”,之后孔子的道德境界不斷提高,但孔子從未放棄對學的重視。他以自己為例,用自謙的方法告訴我們,人并非是天生就具有知識的,志于學就是志于道,學習才是獲得知識和提高人格修養的途徑。

孔子認為自己的所有成就都歸功于學習,他否認自己生而為“圣”或“生而知之者”,但他說自己是好學之人,好學之人才可能成為圣人,不學就會困頓不通仍然是小人。孔子明確指出,并不是他比別人的德性天生就高出多少,忠信都是可能做到的,但是只有好學才能成為君子圣人,他自己只是比較好學罷了。“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論語?公治長》)“此章,夫子言己勤學也。十室之邑,邑之小者也。其邑雖小,亦不誣之,必有忠信如我者焉。但不如我之好學不厭也。”。孔子已經達到了儒家的理想人格也就是君子人格,卻否認自己生而知之,并且仍然這么重視學,就是為了鼓勵他的學生和后人,告訴我們應該重視“學”,才可能達到君子的境界。

三、“學”與君子人格的養成

“學”對于君子人格的形成具有根本性的作用。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論語?學而》)何晏《論語集解》:“此章勉人為君子也。”孔子告訴我們要重視“學”才可以成為君子。君子之道,威重是根本,學使之穩固。“學”必須將忠信作為主要的內容,然后向比自己優秀的人學習。孔子重德行,學是君子人格形成的必要過程。

然而德行是由外而內的過程,子曰:“君子求諸己”,個人的人格修養需要通過自身的道德內化進步提高,也就是說注重內在修養對于一個人達到正道非常重要。學與道德踐行相結合,共同發展才能形成君子人格。針對這個問題,基本上學者們都認為“學”與道德的外在實踐是不能割裂開的,只有具備仁的內在品格,同時又具有合乎禮義的外在表現,才可以稱為君子。如果只學習,那么就會導致只有合乎禮的外在表現,就可能會出現文滅其質的現象。反過來,如果僅僅注重內在的仁德,不重視“學”,就會導致心胸不開闊,沒有高雅的志趣,不能成大器,自然難成君子。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論語?學而》)“學而又時時習之,則所學者熟,而中心喜說,其進自不能已矣。”子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后君子。”(《論語?雍也》)“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論語?陽貨》)孔子指出,君子應當是注重內外兼修的,文采與本質,即就是內在與外在配合恰當的才是君子。人的內在本質,加以學習和內修成德就可以成就君子。

“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論語?里仁》)孔子說:“里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知?”(《論語?里仁》)孔子將仁與智相提并論,與“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相呼應,有仁德的人安于仁,聰明的人知道“仁”是有利于仁德建立的而實行仁,表明了只有有智之仁才是符合君子人格的。“言能行在上諸事,則可謂之為好學也。”君子不刻意的追求吃穿用度等物質層面的東西,做事細致,說話謹慎,“追求事物的當然之理”,是君子好學的品格。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論語?學而》)樊遲請學稼,子曰:“吾不如老農。”請學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遲出。子曰:“小人哉,樊須也(《論語?子路》)何晏在《論語集解》中分析到:“禮義忠信為治民之要”。錢穆先生亦認為“孔子非不重民食,然學稼學圃,終是小人在下者之事。君子在上臨民,于此有所不暇。”樊遲和孔子在這里討論的是學習具體的技藝,孔子教育弟子不在于“學稼”、“學圃”等事,而突出禮義忠信為治民之要,也是學習的主要內容。孔子認為君子要志存高遠,胸懷天下,在“學”的過程中應注重在《論語》中深層次的意義的道德修養之學,而不是淺層次的生產技藝之學。唯有重視提高個人道德修養之“學”,才能達到君子人格,才能通達天道。

君子總是在不斷地進行道德自省的,不斷地以更高的道德要求來要求自己,對于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總是采取存疑的態度。子曰:“君子于其所不知,蓋闕如也。”(《論語?為政》)“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論語?子張》)一個人只有具有堅定地學習的態度,不斷地提高自我,才能夠逐漸形成君子人格。

(作者單位:民族大學)

本文屬于民族大學課題:孔子的人格修養與蘇格拉底的自我認知比較研究(課題編號:2016zgzx09)

注解:

① 朱嘉:《四書章句集注》,中華書局,1983年,第47頁。

② 王先謙《荀子集解》,第12頁。

③ 徐復觀《中國人性論史?先秦篇》,第49頁。

④ 朱熹《四書章句集注》,第54頁

⑤ 黎靖德《朱子語類卷第二十四》

⑥ 邢m《論語注疏解經》

⑦ 李學勤:《十三經注疏?論語注疏》,第8頁。

⑧ 朱熹《四書章句集注?論語集注》

⑨ 朱熹《四書章句集注?論語集注》

⑩ 李學勤:《十三經注疏?論語注疏》,第11頁

B11 李學勤《十三經注疏?論語注疏》,第172頁。

B12 錢穆《論語新解》,第33頁。

參考文獻:

[1] 劉振東.孔子論君子[J].孔子研究,1992(1)